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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摄影故事』John Moore:纪念日 艾灵顿国家公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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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在拍摄战争这么多年后,记忆里总会留下一些最不愿提起的经历,我想,我见识过太多的罪恶与憎恨,太多的悲伤与绝望,太多的毁灭与残害,而此刻,在这个美丽的春天的下午,在一排一排的大理石墓碑前,是一个年轻女孩在哭泣她死去的恋人。” —— John Moore

看到战火纷飞的照片,悲伤的也好,壮烈的也好,很少有人会问,拍下这张照片时,摄影师在想什么。在人们心目中,战地摄影师的形象似乎总是勇敢而果断,机警而无畏,就好像《间谍游戏》里挂着两台M6的Brad Pitt,矫捷地穿梭于战场,神奇般毫发无伤。
喜欢造神的人们总是忘记,摄影师也是人,而且是更敏感而多伤的人。
“无论你拍摄战争多长时间,都不可能摆脱恐惧,当你不再感到害怕,便该考虑放弃这份职业了。只有在恐惧下,你才能更精确地控制自己的本能,计算风险,在恐惧中将你的所有注意力转移到镜头前 —— 当你决定按下快门时,你已经改变不了什么。”
John Moore,拍摄战争已长达7年,家也搬到了伊斯坦布尔,妻子亦是ABC News驻巴基斯坦的通讯特派员,Benazir Bhutto遇刺的照片让他获得了新闻摄影领域的最大认可,不过,真正让我们记忆深刻的,还是这张一年前拍摄的『纪念日@艾灵顿公墓』,John Moore在Getty的Blog上讲述了拍下这张照片时的故事,有一些思索,让我们看到战争摄影的另一个侧影。
“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中拍摄6年后,我忽然想,也许该在纪念日的周末拜访一下艾灵顿国家公墓,我觉得自己欠那里一段时间
山色美丽而平静,悲伤则旁若无人,在走过一座又一座石碑的时候,你会看到母亲在冰冷大理石上的亲吻,孩子给父亲写信的稚嫩的笔画,还有失去爱人的眼泪——Mary McHugh只是同样失去至亲的人之一。
当时,她正对着未婚夫的墓碑低语,声音断断续续,好像解释什么,又总诉说不清,在她开始和旁边的人说话的时候,我走了过去,向她介绍自己和我的家人,告诉她我是一名摄影师,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拍摄多年。
自然而然,Mary和我们讲起了她的未婚夫Jimmy Ragan的故事,他们相爱很深,Jimmy毕业于Duke大学,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,参军时拒绝成为安全的只需处理文件的军官,而是主动要求在前线服役,在3年中参加了4次军事部署,在伊拉克的最后一个月,不幸在路边爆炸中牺牲。他们本来计划在第四年服役结束后结婚。
在Mary讲述的时候,我的小女儿跑过来,伸手要爬到我的怀里,怀孕的妻子也在我的身边,我突然为这种不同的结局而感到内疚,还好她是个宽容的人,在留下Email地址后,很友好地与我们道别。
很多人觉得这张照片太过于隐私,和所有人一样,我当时也被她的悲伤所触动,我想,我见识过太多的罪恶与憎恨,太多的悲伤与绝望,太多的毁灭与残害,而此刻,在这个美丽的春天的下午,在一排一排的大理石墓碑前,是一个年轻女孩在哭泣她死去的恋人。
我依旧觉得我亏欠那里一些时间,我想我们都会有这种感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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